陶短房：英国“软脱欧”一地鸡毛 欧盟忙送客

[摘要] 英国脱欧程序应在2019年3月全部完成，只剩下区区9个月，英方却又拿出这一整套“软脱欧”的白皮书来。虽然嘴上没说，但欧盟方面已颇有送客之意：“你们还打算到点走人么？”

文/陶短房

7月6日，英国内阁成员在首相特蕾莎·梅（Theresa May）的乡间别墅召开会议，拿出了一份被称作“‘软脱欧’总纲领”的白皮书，长达120页。

这份白皮书涵盖了英国内阁暨执政党内“软脱欧”一派的几乎所有基本主张，为确保白皮书过关，梅不惜以“不同意就走人”相威胁，最终迫使全体阁员签字画押。欧盟有关英国脱欧事务的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Michel Barnier）也证实，的确收到了英方“内阁一致”的说法。

然而紧接着，这个“协商一致”被两位内阁要员的挂冠而去打得粉碎：7月8日，英国内阁脱欧事务大臣戴维·戴维斯（David Davis，）辞职；仅仅一天后，地位在内阁中仅次于首相的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一路喊着“‘脱欧’已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内阁。

戴维斯和约翰逊都是英国政府及保守党内著名的“硬脱欧”派干将，所不同的是戴维斯是保守党名宿，虽然立场鲜明但向来顾全大局；曾任伦敦市长的约翰逊却是著名的大嘴和颇具争议的人物，和内阁或首相间的合作总显得有些磕磕绊绊。这两个立场相近但风格迥异的“脱欧派”人物在不到24小时内接连摔门，很显然，内阁、保守党在脱欧关键问题上发生了和首相意愿背道而驰的公开分歧。

事实上，梅首相及其前任卡梅伦（David Cameron）在2016年6月激发英国“脱欧公投”前，都是典型的“欧盟特殊成员派”，即主张英国留在欧盟内，但欧盟必须给予英国方方面面的一系列特殊政策。“脱欧公投”被卡梅伦意外搞砸后，“脱欧派”以52%的微弱优势让脱欧成为几乎不可逆的未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卡梅伦被迫引咎辞职，取而代之的梅转而成了“软脱欧派”，主张英国可以脱欧，但脱欧后的英国仍应和欧盟保持一种“准一体化”的“特殊关系”。

“软脱欧”代表了相当一部分英国社会的共同意愿，因此上述两人离职后，英国内阁并未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44岁的司法大臣拉布（Dominic Rennie Raab）和环境大臣高文浩（Michael Gove）等其他“硬脱欧派”要员纷纷表示，“保留个人意见，支持内阁团结”。7月9日，拉布被任命为新的脱欧事务大臣；7月10日，卫生大臣杰里米·亨特（侯俊伟Jeremy Hunt）被任命为新的外相，他是典型的“软脱欧派”。可以想见，在内阁大一统、外交事务两驾马车（首相和外相）均是“软脱欧派”的新格局下，代表英国“软脱欧”立场的白皮书方案，将成为未来英国和欧盟有关脱欧事务谈判的英方主基调。

问题在于，欧盟和欧陆国家会怎么想？长期以来，布鲁塞尔和27个欧盟的欧陆成员国，对英国一直以“欧盟特殊成员”自居啧有烦言。他们指出，英国不但谋求在欧盟内多占便宜、少担义务，而且每每在重大事务商讨中吃里扒外，扮演美国内应的角色。

这一次，针对两名“硬脱欧派”英国阁员的辞职，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冷嘲热讽，借题发挥地称，“我还真差点相信英国内阁有了一致立场”。正如一些欧陆评论家所言，甩掉英国这个习惯搞特殊性的超级成员殊为不易，走就走了，无需再藕断丝连。

按照既定时间表，英国脱欧程序应在2019年3月全部完成，只剩下区区9个月，英方却又拿出这一整套“软脱欧”的白皮书来。虽然嘴上没说，但欧盟方面已颇有送客之意：“你们还打算到点走人么？”

（作者系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