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银行李波：完善外汇市场自律管理体系

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此背景下，建立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已成为完善外汇市场治理体系的重要内容。为促进外汇市场有序运作和健康发展，维护市场正当竞争秩序，经人民银行、外汇局倡导，外汇交易中心推动，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和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先后于2016年6月和2017年4月成立。两者整合了原本分散、松散的各类工作机制，实现了政策资源的整合和外汇市场的全覆盖，构成了中国外汇市场的自律体系，推动中国外汇市场从过去的以他律为主转向他律和自律并重，对促进中国外汇市场改革、发展和规范具有重大意义。

外汇市场自律工作稳步推进

过去两年多来，在管理部门、核心成员、指导委员会委员和秘书处的共同努力下，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和自律机制对内不断完善外汇市场自律规范体系，并通过建立评估、培训、宣传、纠纷解决等配套机制有效推动成员机构落实各项自律规范；对外对接全球外汇市场委员会，代表中国积极参与全球外汇市场治理和交易最佳实践，发出中国声音。

搭建并不断完善自律管理框架

在组织架构上，形成了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和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并行的双层架构。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成员来自人民银行、外汇局和金融机构，从外汇市场改革、发展、规范的角度对相关业务统筹指导，推动外汇市场自律机制更加协调有序地发展，以更好地实现自律和他律相结合。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则由金融机构组成，主要是发挥金融机构的主观能动性，开展自律管理。目前来看，这一架构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创新性：它既包括外汇市场自律机制这样市场化的组织，有利于实现市场参与者的自律管理；同时又拥有汇集了管理部门和市场参与者的平台，便于管理部门强化与市场参与者之间的沟通协调，就外汇市场发展中的重大事项对自律机制进行指导。同时，自律机制也在积极探索地方自律管理模式，目前已经搭建了36个省级自律机制，在全国层面实现了自律全覆盖，并组织召开了多场省级机制区域交流会，促进省级机制间信息共享与经验互鉴。

在制度体系上，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章程、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工作指引及秘书处工作指引等制度性文件已陆续出台并不断完善，涉及评估、培训、国际交流、宣传、纠纷解决等条线的工作制度也已基本完备，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和自律机制的运作切实做到了有章可循、有据可依。

在自律规范上，经各牵头行的积极配合，自律机制制定并审议通过了一系列汇集行业智慧的自律规范性文件，涵盖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报价、银行间外汇市场交易和银行柜台结售汇与跨境人民币业务。相关自律规范发布以来，得到了市场机构的充分肯定，对加强机构内部合规管理、维护市场正当竞争秩序起到了积极作用。

督促行业良好风气的形成

自律行为规范和行为准则是否能够发挥作用、能够发挥多大作用，关键在于落实。如何督促落实，重在建立评估和激励机制，这方面自律机制做了许多实际的工作，切实促进了行业良好风气的形成。

2018年，自律机制组织了首次外汇自律行为评估工作，全面检视机构落实自律规范的相关情况，并为机构遇到的问题提供咨询和建议，查漏补缺，督促其继续完善、强化落实。同时，自律机制也根据受评机构的情况和反馈，与行业专家积极探讨评估体系的优化和动态更新，实现了自律管理的良性互动。受评机构在收到反馈后，均积极落实整改，有的机构甚至实现“倒逼改革”，深刻检视了自身存在的不足，积极调整，为行业贡献了有益的实践经验。自律行为评估结果除了在自律机制内部运用，也会报送给人民银行，作为宏观审慎政策（MPA）的参考，为机构积极落实自律规范提供正向激励，实现他律与自律的良好对接。

除了自律行为评估以外，外汇市场准则的推广也是促进行业良好风气形成的重要抓手。自律机制不仅根据中国实际，与各成员充分讨论并一致通过了中国准则以及中国版准则承诺声明，更运用准则培训及准则专项评估等手段切实推广外汇市场准则，促进中国外汇市场对标国际，向行业最佳实践靠拢，截至目前已有30家机构签署了准则承诺声明，并对照准则查缺补漏。

同时，自律机制还积极探索开展自律管理和同业监督，并建立相关工作指引，对市场不规范行为建立相应的处理机制，防范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培育行业自律文化

两年多来，自律机制通过内外部多种渠道向市场传播自我约束和自我规范的自律理念，致力于为外汇市场营造规范展业、公平竞争的良好氛围，从细处、实处着眼，通过各项宣传工作的开展，让外汇市场自律合规的行业文化逐渐深入人心。

自律机制通过组织开展多层次的自律培训，让自律规范和自律文化在每个从业人员心中生根发芽。截至目前，共有2500多名市场从业人员参加了秘书处组织的准则培训，获得培训证书。展业规范培训方面，自律机制组织编制了展业规范培训教材、教案，指导核心成员和省级自律机制开展培训工作。各省级自律机制及辖内成员机构累计举办展业规范培训1万余场，合计培训超61万人次。

贡献中国智慧

2017年5月，全球外汇市场委员会在伦敦成立并发布《全球外汇市场准则》，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作为创始成员加入，深度参与国际规则的讨论和推进，并积极推动全球准则在中国的推广和落地。除根据全球准则原则、结合中国市场实践制定中国准则外，指导委员会还依托外汇交易中心建立“遵守准则承诺声明签署公共登记系统（Public Registry）”，与全球外汇市场委员会进行联动，将中国市场参与者和基础设施的相关信息传递到国际层面。此外，指导委员会也在全球外汇市场委员会会议中分享中国做法，为全球外汇市场治理贡献中国经验、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

外汇市场自律体系建设任重道远

自律体系双层架构形成以来，为他律与自律相结合的管理模式创新作出了有益探索，为监管机构和市场参与者的良好沟通搭建了平台，也为中国提升在国际外汇市场的影响力奠定了基础。展望未来，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和自律机制将继续总结经验，不断探索创新。

一是继续开展培训、宣传，提升自律意识，培育自律文化。自律的最终目标是成员机构及员工自觉自愿遵守自律规范，共同维护市场秩序。其中一个重要的抓手就是要做好培训教育和宣传推广工作，让更广泛的市场参与者深入了解和接受自律规范，并纳入自身的内控，提升意识，融入文化，实现良币驱逐劣币，营造良好的市场自律氛围，做到真自律、常自律。

二是以自律促合规，帮助成员机构因自律得便利。继续引导成员机构集思广益，形成最佳做法，相互学习借鉴，完善内控，做到合法合规。同时，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和自律机制应加强与人民银行和外汇局相关指导司局的沟通，通过建立激励约束机制，切实奖优惩劣，实现正向激励作用。

三是服务成员机构，发挥好平台和桥梁作用。继续为自律机制成员搭建沟通交流、互学互鉴的平台，充分发挥自身连接监管和市场之间的纽带作用，传导政策意图，收集市场反馈，服务市场需求，从而形成他律加自律的合力，提升管理效率和效果，也为成员机构赢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四是对标国际，助力中国外汇市场改革与发展。积极开展对外交流，将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一方面，要主动参与全球外汇市场委员会相关工作，发出中国声音，宣传和推广中国经验；另一方面，应结合中国发展现状和需求着眼于为我所用，真正达到学习借鉴国际经验、推动国内市场改革发展的目的，不断提升我国参与全球外汇市场治理的广度和深度。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外汇市场改革发展取得了重大成果，汇率市场化改革、外汇管理体制改革和人民币国际化不断向纵深推进，交易产品不断丰富，市场参与主体不断扩大，市场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展望未来，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汇率市场化改革进一步深化的背景下，外汇市场自律机制和外汇市场指导委员会将进一步优化外汇市场自律管理体系，完善外汇市场自律管理，推动建立一个有广度和深度、稳健高效、公平规范的外汇市场，为汇率市场化改革和外汇市场发展作出新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