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信托助力第三次分配

　　在我国国民收入分配中，通过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对国民收入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但是由于高收入者占据着大量的生产要素，前两次分配调节后仍具有较为明显的贫富差距，进而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出现，第三次分配应运而生。第三次分配，是基于道德力量作用的收入再分配，主要由高收入人群在自愿基础上，以募集、捐赠和资助等慈善公益方式对社会资源和社会财富进行分配，是对初次分配和再分配的有益补充，有利于缩小社会差距，实现更合理的收入分配。

　　建设适合中国国情的慈善组织培育模式，促进慈善事业发展主要有三大路径：一是企业、个人直接捐赠；二是慈善基金会；三是慈善信托模式。其中，慈善信托因为其突出的规范化、系统化、专业化、法治化、规模化的禀赋和特质，而成为近年来异军突起的公益慈善主力军，成为第三次分配的重要金融工具。

　　需要政策配套支持

　　发挥慈善信托在第三次分配中的作用，需要政策配套的支持，即完善法律法规和配套政策，建立健全信托税收与行业法律体系。例如，发达国家对慈善激励相关的税收政策实行“疏堵”结合：“疏”指免税待遇以具有较强操作性的免税法律法规为保障；“堵”指采取较高的遗产、赠予和奢侈品消费类税种。我国自2016年《慈善法》实施以来，民政部及相关部委已经出台了21项公益慈善领域的政策文件促进公益慈善事业的“规范化”和“可持续”发展，为进一步发挥第三次分配的作用，有必要更加鲜明地对公益慈善信托给予政策鼓励和支持，在税收方面也应予以实质性的优惠与减免。健全的法律制度是慈善信托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

　　法制体系下实现财富转移

　　首先，信托作为一种独特的财产管理制度，其核心职能就是财产管理和财产转移功能。通过委托人、受托人、受益人的制度安排，通过信托财产所有权和运用权的分离，按照公益性信托目的，科学高效地实现信托财产的转移和管理。

　　其次，信托财产具有独立性的独特优势。高收入人群通过设立慈善信托开展慈善事业，既可以获得社会声誉，实现自己的社会责任目标、道德伦理追求，也能够通过设立慈善信托的方式享受减免税政策，保有对自己财产的支配权。

　　降低基尼系数 巩固脱贫成果

　　慈善信托在制度化解决贫困问题、缩小贫富差距、扶贫济弱等方面已经发挥了积极作用，成为我国慈善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截至2021年8月，慈善信托财产总规模超过35亿元，业内八成以上信托公司都已参与其中。2021年以来，已有32条慈善信托备案，月均6单。从备案的慈善信托规模来看，已有千万规模的大单。其中“五矿信托-三江源精准扶贫慈善信托计划”累计成立8单以扶贫为目的的慈善信托，投放近800万元慈善资金，帮扶了超过200位贫困学子，有力地支持了甘肃、贵州、云南等地区脱贫攻坚事业。截至2020年7月末，“信达大爱”系列共设立七单慈善信托，累计支出慈善款金额超过2500万元，资助地区覆盖新疆、青海、云南、贵州等17个地区。慈善信托的实施有利于提高贫困地区低收入人群的平均收入，对于制度化缩小贫富差距，降低基尼系数有着重要的作用。

　　近年来信托机构慈善信托规模爆发式增长，慈善信托资金不断投入扶贫和教育，5年来以脱贫攻坚为主要慈善目的的慈善信托共设立269单，财产规模24.5亿元，占比达73.13%，扶贫攻坚成为慈善信托设立的主要目的之一。

　　外经贸信托公司担任受托人，成立面向定点扶贫地区贫困学生的开放式教育类慈善信托——“外贸信托-2020年度中化集团圆梦行动慈善信托”。项目规模208.1万元，受益人均为来自西藏自治区、青海省、内蒙古自治区等地区的贫困家庭学生，人数达1808人。提高教育水平，是阻断返贫和贫困的代际传递的持续有效方式，对于脱贫攻坚的巩固有着巨大的作用。

　　长安信托先后成立多款“长安慈”系列慈善信托，有效开辟了“金融引领、多方支持、广泛参与”的扶贫新模式，一方面，长安信托创新金融扶贫方式，以“信托+X”模式为贫困农户提供贷款支持；另一方面，长安信托创新扶贫思路，通过“山间书香”等慈善信托扶贫品牌项目提升贫困地区儿童的“智”与“志”。

　　实践中，信托业探索出了企业带动模式、收益分红模式、杠杆撬动模式、保险保障模式、教育扶志模式等新模式实现慈善信托的可持续和良性循环，对于巩固脱贫成果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构建乡村振兴造血功能

　　对于乡村振兴来说，一次性的资金投放难以实现自身可持续性的发展。只有转“输血”为“造血”，充分发挥专业化资产管理机构的专业优势，通过人才培养提升教育水平、通过产业发展带动地方经济，形成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才能真正助力乡村振兴。

　　落实乡村振兴战略的核心是人才培养，“蒙顶山合作社发展慈善信托”作为全国第一单以乡村振兴为专项信托目的的慈善信托，旨在联合社会力量共同建立并支持培育乡村带头人的教育培训机构，充分发挥慈善信托制度优势，联合慈善组织和专业教育培训机构的力量，共同支持四川省蒙顶山合作社发展培训学院，培育培养乡村合作社带头人，带动乡村合作社科学健康发展，进而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落实国家乡村振兴战略。

　　国内资产规模最大的慈善信托——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慈善信托围绕“三农”展开产业板块，涵盖种植业、捕捞业、农产品加工等领域；在北京、甘肃、东三省开展玉米种业研发；在河北开展野生杏仁加工；在杭州建设山核桃种植生产基地；远洋渔业跨越五大洲、四大洋，在世界范围内开展捕捞和加工业务，为“渔民要吃饭，人们要吃鱼”探索路子。同时整合科研、生产、市场三大资源，实现科研成体系、生产成规模、市场成网络，帮助当地农户就业增收。

　　不同于简单的捐款捐物，持续的、常态化的、规范化的公益慈善信托能更好地实现第三次分配的目标。目前我国的慈善信托产品往往具有应急性、突发性、临时性和短期性，缺少常态化运作和应对的功效。自然灾害一般历经发生、控制、恢复、持续巩固等较长时间。所以慈善信托方案设计应充分考虑事件的长期性和其滞后影响，扩大永续慈善信托的规模，可使其常态化地应对各种自然灾害的影响并发挥扶贫济困功能。

　　（作者系清华大学法学院金融与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